伊凛

伤心人 [上] 文/伊凛


“听说了吗?昨儿个姗常在被赐死了。”

“听说了听说了,好像还有一个侍卫也被处死了!”

“嗐,要我说啊,这姗常在就是个傻子,进了宫里多少荣华富贵够她享的。偏是想不通要和区区一介侍卫私奔。”

我听着墙后嘴碎的宫女们的讨论,拿起皂搓洗我的衣裳。

想起了三月前求到我面前的姗常在。

一 

“我求求你,攸宁,你帮帮我们吧!”她紧攥着我的衣衫,我冷眼,不为所动,扯扯衣服径直走向卧具打算休息。

她不敢造出太大声响。

“只有你能帮我们了。”在这凄冷的屋子里,泣音低低响起。风声呼啸。

“我要回去了,改日我再来寻你,真的求求你了。”她颤着轻轻站起,背向我走出了这方小小的天地,却迈进了更大的牢笼。

我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鼻尖泛酸。

想起那人与我的结局,我终究是没挽留。

在门口,她回头望我,“对了,我那留着兄长之前的玉佩,进了宫没见过你,下次我给你送来吧……” 说罢越走越远。啊,还好尸骨被接回家了。

“主子,奴婢扶着您,奴婢真是想不明白您干嘛要来找这个害死大少爷的凶手。”一直守在一旁的侍女巧洁搀着她,还不忘回头瞪我一眼。

这对主仆离开了,一步一步的,速度却慢得让我害怕,害怕我下一秒控制不住自己跟从卧具起来随她去的冲动。

我不能再连累别人了,更别说那是他的妹妹。我欠了太多。

我翻身,望着依稀透光的屋顶。

又过了几天,她又来了。

带了玉佩——用光滑的丝绸包着,就那样轻飘飘地摆在被蛀了脚的案桌上,陶壶旁。

我还是那副样子,无动于衷,冷漠以对。

明确地告诉她我的态度:不会帮她。

“攸宁,你别这样……我不希望你变成这样 兄长肯定也不希望……”我打断她,“姗常在,贱妾戴罪之身,囚于冷宫,怕是不能如了您的愿了。恕贱妾无法帮您。”说着我起身开门送客。

她也起身,看着我。“攸宁,你别这样。别喊我姗常在,我不喜欢!你明明也不喜欢贱妾这些个自称。”她眼眶红了,泪水在里边打转。

小姑娘到底还是长大了。

“今日天色不早了,还请姗常在莫在这腌臜地方久待,染了伤寒便是贱妾的过错了。”

“攸宁,我把你当做嫂嫂……”我吓得连忙捂住她的嘴,生怕隔墙有耳,被有心之人听见。“唔唔!”她大概也被我的动作吓到。“你不要命了吗?进了宫里都不知道谨言慎行吗?”我紧靠着她小声说。

“……”

“听好,姗姗,我不是你的嫂嫂。你也不要再如此大逆不道,我是皇上的人,莫再胡说。 ”

我的手被她扯下,“我不管,你就是。”  她那双泪目看着我。 “就算狗皇帝活着,你也是我嫂嫂……唔!”

我又捂住了她的嘴。 

“攸宁,求求你,帮帮我吧!看在兄长的份上,好不好?嫂嫂,求求你了……”

“再说吧。贱妾送妹妹离开。”我拉着她的手,把她带到门边。

我哪当得了她嫂嫂呢?

我那一夜晚上在这冷宫里,盖着冰冷的被子,想着和他的一切。

三  

元宵灯海美如昼,城里人来人往,我偷偷甩掉了惠儿,企图去寻点乐子。

一边挤着汹涌的人群,一边护着我手里的鲜花酥。

一个极有特点的摊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华美精致的银面具、飘逸的书画、名家题字的折扇、三彩小马……诸多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收藏品摆在摊上,还有一个漆质的袖珍匣子格格不入,有点寒酸。摊前还挂着诸多彩纸。

好多人围观,可热闹了。摊主在那张罗:“诸位看官,今儿上元节,摆出这些就图个彩头,谁要能猜出这其中一个灯谜,就可以挑走灯谜对应之物。灯谜难晓,美物不易得,不知可有人愿意一试呢?”话毕,便有人大声应和。“我来一试。”

兴许那灯谜难猜,那人连续说了好几个答案便灰溜溜地离开了。

“在下愿意一试!”又有人上前,摇把折扇,倒是个翩翩公子。他倒不似上个人未曾猜中,最后恰是拿了把题字的折扇,走了。

陆陆续续有人尝试,成功的得意洋洋挑了份礼,失败的气馁离开。

我看着越开越多的人围住这个摊子,摆在摊上的礼物所剩无几。

还好,我中意的漆匣对应的灯谜还没人注意到,我上前看了看那彩纸——却说尾生抱柱,待人会小桥(字)。

我苦思冥想半天,心里有点方向。兴致冲冲赶去问摊主是否为“傥”,“尾生”为“兄”,“小桥”便为“兄”字的上方的字符,“抱柱”“待人”则为“ 亻”。摊主只是摇摇头,“姑娘,这字谜可不简单。”围在摊主周围的人也纷纷看向我手里的字谜。“我看看!”“嘿嘿,让我瞧瞧成吗?”我没死心,又连连问了好几个答案。“都不是。姑娘该把彩纸递与他人了。”

好吧,我泄气地把字谜传给他们。猜不出来这个,也许还可以猜猜看其他的——三春光景残花下(字)。

这个我会!我看看背后对应的礼物——龙凤题头佩!这个我也喜欢!羊脂白玉,润而光。

“摊主摊主,这个是‘匙’,对不对?”

“三春光景”——春去掉三剩人、日,加上“下”便为“是”,“残花”便是“匕”,组合便成了“匙”。

“是了,姑娘聪慧!这对龙凤题头佩归姑娘了。”

“那我便把这对龙凤题头佩带走啦!”喜滋滋的收好玉佩,“摊主,那漆匣可否售与我?”我真的太喜欢这种袖珍小巧的匣子了。“小人不售只赠,姑娘猜不出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唉,真的好喜欢啊。

我就在旁边包子铺里头坐下了。

想看看会是何人猜出那个漆匣的字谜,再好询问一番能否买下它。等了好久,那个字谜依旧无人可解。

“小姐,奴婢终于找到您了!”吓我一跳!

我还没注意到的时候,惠儿就找到我了,“该回去了,小姐。”

“我不,等会儿嘛!你看!我新拿到了两块玉佩!好看吧!”

“您挑的定然是好看的,我们回府吧小姐。”

“再等等,你那还有银两没!”

“有的。小姐,走吧。”她拉开我扒拉桌角的手指。“再不回去老爷又会骂小姐了。”

我只好回去,因为爹的恐怖比漆匣的吸引威力大多了。抬脚出了包子铺。

“姑娘留步。”嗯?是喊我吗?

我回头。映入眼中的是他的面庞,长眉若剑,眼眸清澈,身如玉树,很是俊逸。旁边大概是他的下人。

他的身后人流依旧拥挤,灯海如昼。

“姑娘可是喜欢这个漆匣。”我这才看见他手上的漆匣。

“是的,公子可否售与我?”

“成人之心,人皆有之。这漆匣是林某赠与姑娘的。”手接过了他递来的漆匣然后交给了惠儿。惠儿好像想说些什么,不过我一心全在漆匣上。

“那,公子便收下这对玉佩吧。”我不好意思平白无故地收陌生男子的礼物,想着把刚才那对玉佩做个交换。

“这漆匣之价约莫只等同其中一块玉佩,姑娘选一块喜欢的留着吧。”他把玉佩塞了回来。“”好吧,我塞给了他那块龙题头佩。

我抱着小巧可爱的漆匣,跟惠儿走在路上。

被陌生男子送礼让我有些羞赧,回去的路上我异常安静,只是听着惠儿在絮絮叨叨出府后对我的担心。

睡前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我和那男子一人留凤题头配,一人留龙题头佩,这不是像极了话本里头说的定情信物吗?这可能是之前惠儿欲言又止的原因。

我都干了什么傻事!

当夜难眠。脑海里不断浮现的他的面庞还有他清风似的话语。

……

过了几天,应邀和其他府的小姐听戏。坐进朱缨八宝车,我闲适靠着软垫,晃晃悠悠到了约会地点。

我被惠儿扶下车。

女孩子多的地方总是嘈杂,我一听声音就知道该往哪边去。

唱戏的人儿在戏台上面咿咿呀呀地唱曲,她们在二楼的看台里叽叽喳喳地互相打听京城适龄子弟的消息。

“护国将军近日携妻子回京。我之前在我爹和工部尚书谈事的时候亲耳听见的!”

“是吗?那我待会儿回府去染甲,再去库房挑样式新颖的布匹做新衣裳。”这是自恃最美的长公主的侄女。

“虎父无犬子,护国将军之子想必勇猛非常。听说他也英俊的很。”

“呵,再英俊能有太子英俊?”太子的确风姿倜傥,不过我倒是的确挺好奇这个勇猛的将军之子。毕竟除皇家和自家外的各府子弟基本被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扒完了,评头论足了一番。难得有新的动静出现在这京城里头。

“那肥头大耳的侍郎府二公子刚解足禁又出来祸害姑娘了!”不知是谁这样说了一句。

我向下看,果然看见那个胖子在大街上公然对一个姑娘拉拉扯扯。那姑娘逃不开,被胖子的下人包围。周围人躲得远远的。

有的人向下看有的人则是继续听戏。也有人想要下去阻止,不过被人拦住了,那是我。我是听过吏部侍郎府二公子风评不好,却是第一次碰上这些事,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禽兽。“你下去能帮到那姑娘什么呢?那只会把你自己也搭进去罢了。家里官职更高更可能被缠着不放。何必呢?”“难道就这样看着那姑娘被他糟践吗?”我气坏了!这一群只顾自己的光鲜的小姐。扯开那位小姐握着的手,下楼。

惠儿在一旁拦着我,“小姐,这事不是您该管的。”“我不听,惠儿,你别拦我。爹肯定可以体谅我的。”

“住手!”是那道熟悉又陌生的男声。

我看见他,径直挡在那姑娘的面前。

后来的事情便真的像话本里说的,英雄救美。

旁边下人伸手朝他赶了赶,“公子还是莫要多管闲事。”

“如果说,在下偏要管呢?”

二公子估计觉得自己的权威被冒犯了,示意下人想朝他身上招呼。

一句“在下林醴,字泉青。得罪。”下人被他撂翻在地。一时半会站不起来。

二公子看这架势像只战败的公鸡,不敢对上他,灰头土脸地溜走了,还放句狠话:“林泉青是吧,我记住你这小子了。”

那一天我目睹了整个事件的经过,他就如天神般,捍卫了我想捍卫的。

四  

因为各府小姐们的围观和林醴本人的表现,林泉青成为了诸多闺阁千金的梦中情人。也包括了我。

从她们的口中,我终于知道了他是谁,林醴,字泉晴——护国将军之子。

我,户部尚书府的小姐,好像还成为了诸多闺阁千金嫉妒的对象,因他后来常来请我出去游玩。

每次准备都手忙脚乱地把簪花、耳饰、手环、胭脂水粉摆在梳妆台上挑选,有时差点不小心碰摔那个他送的漆匣。所幸没摔,里面还装着那晚得来的凤题头佩。

第一次赴约是在游舫上。正值季节转换之际,冰雪消融,更觉寒意。

游舫里却很温暖,炉子添火,座位铺了兔毛,花瓶里折了几支当季的野花,空气里泛着浅香。

他煮茶的模样很好看。他看起来虽然气势凌厉,但待人却是极温柔体贴。说话也并没有之前我所以为的匪气或是不顾他人感受的直白,反倒比一些自认温润的人更让人来的舒服。

朦胧的水汽缭绕中看不真切他的眉眼,只勾勒出了大概的俊秀轮廓,乌发如缎,却是感觉到了他的专注、认真。我不禁看呆。

他还冲我微微一笑!我赶紧别过眼。

我觉得我心跳快得我要昏过去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呢?

他、他又笑了!

下人都遣到另外房间候着了。一定是因为没人讲话所以气氛太暧昧了。我试图打破这种美好的氛围,因为脸热到可以烧起来了,不用想都知道肯定红了,手贴贴脸,我试图冷静:“林、林公子,你可以告诉我那个字谜是怎么猜出来的吗?那个字谜实在太难了,好多人都猜不出来!”

他把茶递到我的面前。“榷。”

“哪个“榷”字?”我好奇。

“眼下没有笔墨,你伸出手来,我写与你看。”一笔一划,他的手指在我的手心里滑动,有点粗糙的触感,我猜是因为学武造成的;还有点痒。鼻尖还能闻到茶香、花香交织。“便是这个‘榷’字了。”完了,刚才因为触感分心,我都没怎么注意那个字。

可能表情太过明显,他又在我手心写了一次。

一边写一边说着,“大多数人都以为是看尾生抱柱的典故,其实不然。尾生,便是生字最后一笔——‘一’,抱柱,‘柱’便是该留下来的,待人——‘人’会到,也留下,会小桥,桥便是对应这个‘冖’,组合得‘榷’。”

“原来是这样!林公子好厉害!”

我抬头看他!

他脸上有点红。“其实方小姐也很聪慧。”

原来是不大经夸的性格啊。

“……其实,方小姐可以直唤我字,泉青。不用喊得如此生疏,这其实待我与其他人无甚差别。”

“好,那泉青也唤我的字吧,攸宁。”

他从善如流。“好,攸宁。”我越发觉得我好像逃不开他对我的影响了。

那次邀约回去,我再次难眠。好不容易入睡会见周公,却梦见他牵着那朵红艳艳的丝绸花的另一头,我牵着这一头,迈进了喜堂。

我定是得了什么病。

他带我去城外踏青,带我赏荷,带我吟诗颂词,带我品鉴美食……偶尔我还会和他的妹妹林泉姗一同出游。小丫头可粘着她的哥哥了。

乞巧,我再次应他的邀。

偷偷带上了给他的惊喜,一个我亲手绣的荷包。

有的摊子已经摆上了乞巧的匣子,还有面塑。我循着应邀地点前去。

奇怪,平日他都会提前一刻等我。怎么这次不见人呢?

迎面有个男孩递给我一个信封。没有被封紧,两张小纸条——一张是地点,另一张是他的告白:“平生一顾,至此终年。”

我又期待又有点不安。

继续跟着纸上指示走。同样的情况:地点和告白。

我一边前往新地点一边看他的告白,能想到他在书桌上握笔写字的风姿。

“灯火耀,映佳人。龙凤佩,初结缘。雪初霁,同舟游。茶香绕,终付情。”字刚好写满那页。我刚好走到了那个地方。

我低低读道。等着下一个信封。这次来的是姗姗,带了一朵开的正艳的芍药花。

“攸宁姐姐,这是哥哥托我带给你的。”

我笑着接过。刚想问姗姗关于泉青的去向,她就逃也似抓着我旁边的惠儿的手,跑开了。我刚想去追,便觉得眼前一晃。

我挣脱。

“我在这里。”是他的温热的胸膛。

“元宵一见,心慕许久。惟愿今后,长相伴,至白头。不知你可愿嫁与我,当我的娘子?”

感觉到他加速的心跳,抱着我有点紧的双手。

“……”抱得更紧了。

“我……”他松开了我,蹲下身,平视我。

“愿意。”注视着他的眼眸,“我愿意。”

“真的?”他像三岁孩童得了新鲜的物什,止不住地高兴,下一刻可能要揪住过路人宣告炫耀分享。

“对了,我有礼物要给你!”荷包被我拿出来。“攸宁手真真巧,我的龙题头佩恰好可以别在上面。”

“你还留着那块玉佩吗?”

“是啊。一直留着。”

“我的那块也还留着!”

他笑出声,拥我入怀。

月朗风清,公子如玉。

我觉得那一天是人生中最快活的日子之一。

却没想到——回府后,父亲便传我去书房。

“宁儿啊,圣上为你和三皇子订了婚。下月便会完婚。”

“父亲?您不是知道我喜欢泉青吗?”

“是啊,为父知道。圣上也知道……”

“宁儿不懂!圣上为什么知道还要这样做。泉青刚答应宁儿后日就带着彩礼来提亲。”

“为父会派人跟将军府公子转告的。还没提亲,便当不作数吧。”

“父亲!”想不通疼爱我的父亲为何会答应这门婚事。

“最近留在府中,莫再赴约。”又对一旁的下人吩咐下去:“去问问小姐的侍女——小姐最近有什么约定,统统推掉。”

“父亲!你不能这样!”

“……为父也不想。可惜天家容不得你和将军府的公子结亲啊。”我不明白什么叫天家容不得。心中只觉得残忍和不可置信。

“回房去吧。”父亲长叹气,背身挥挥手。

我怎么回到房间的我已经不记得了。

脑里是一团浆糊。

凭什么我的婚事由皇上这样不经询问的做主?凭什么我和泉青要因为这样无理的原因而分开?凭什么?

我只记得我难过极了,一腔的委屈与愤怒不甘。

那之后我闹过很多次,绝食、自尽、甚至打晕惠儿逃跑。父亲不但没有妥协,反而嘱咐下人把我看的更紧了。

“够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户部尚书府永远不可能和将军府结成亲家!”

“那我便脱离尚书府!父亲,你让我去找泉青吧!求你了!”

“啪!”

“天家绝不可能让任何威胁出现!你明白吗?”

我脸上火辣辣地痛,心如坠冰窟——是这样啊……

大婚的日子一天天靠近,我却束手无策。

终究,我嫁给了三皇子,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身上还带着那块凤题头佩。

嫁进三皇子府后,我更是没有机会再见泉青了。

不久后皇帝驾崩。遗诏里,三皇子是下一任皇上。太子造反,护国将军镇压。

我因此成为了,宫里的第一批老人。

我是,宁皇贵妃。

新人一批一批地进,争宠方式五花八门。天天有人盼着偶遇皇上,要不就是风雅地聚在一起赏花吟诗展示才华,我本只想窝在自己的宫里,奈何这个妃阶有太多的有心无力,我还得硬着头皮应付。

皇上压根不会管后宫各位是否相处和睦,只知道把人娶进宫,给大臣们一些甜头,好让利益最大化来巩固自己的统治。我也庆幸,还好女子诸多,皇上只在新婚碰过我。

偌大的宫里,有的只有利欲熏心,不择手段。我阻止过一个怀孕的常在被灌黑糊糊的堕胎药,阻止过无辜的宫女受没有来由的惩罚却阻止不了更多我看不见的不平事。宫中女子的斗争暗潮汹涌,为了获宠耗尽心机。我妨碍了太多想向上爬的女子,我已经感觉到越来越多的不知来处的恶意同为难。

既想保全自己,又想保全他人,哪有这等好事。

深夜里常有人抚琴,凄切哀人。我躺着,在这寂夜里独自回忆与泉青的过往,他的样貌、他的神采、他的举动、他的体贴、他的宠溺、他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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